中午他打水从我寝室门口走过,微微点头向我递来一个微笑。他是一个头发剃得很短的男生,坚强却又充满一些未知的恐慌。
他读了五年高中,这意味着他参加了三次高考,我读了四年高中,我们是去年在文学社编辑部认识的。我是个喜欢抱怨的人,总喜欢拿过去的缺失作为现在不足的挡箭牌,但我却忘了这个世界上还有公平可言。当我沉溺于对过去不足的抱怨时,我却差点忘了老天爷正在悄悄地为我弥补一些东西。而这些,我在他身上看到了,我希望他也能看到。
了解他的高中情况是在老师的书房里,同一些师兄姐们,那是去年元旦的夜晚,老师陪着一群不大的小大人们聊到了凌晨四点多,才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去休息,而乐乐却已经睡了几觉了。那晚他说了很多,我大都记不住了,但至今却记得他那惶恐的眼神和那因愤怒而紧握的拳头。揭掉旧的伤疤固然很疼,但那是为了让新肉长出来,让光洒在那些曾被遮蔽的角落。
我很佩服他的,他的英语作文写的很好,记得大学里第一次写英语作文他有七十多分吧,我只有四十多分。我看过他写的一些文章,也很有才气,不像我那么不着调。他一直惶恐的是那段高中岁月吧,当一次失利后需要多大的勇气再走上那条路,这我知道,但当再次失利后需要多大的勇气第三次踏上那条毫无把握的路,这我不知道,但我却发自内心地敬佩他的毅力与勇气。那些多占了的岁月可能就是他的缺失吧,但我却发现老天爷给了另外的东西:一种锲而不舍的精神和一种别人不及的沉默,还有老师与师兄姐们的无私帮助与关怀。而我呢,我的一些缺失不也在被慢慢地弥补吗?这些我已然发现,我想,以他的聪明应该能体会吧。
想到他,我便想到了我补习班上的另外一位同学,在此,我得为我的浅陋无知致以最深的歉意(www.yiqig.com 人生感悟)。
以前我看不起他,这段看不起的时间从了解他的一些情况到我写下这些零碎的记忆之前为止。他高中读了多少年我不清楚,但有两件事我记得很深刻:一,他第一天来班上时,我跟很多同学都以为他是老师;二,高考体检时,他跟我们说里面那位医生是他同学,已经大学毕业,出来工作了。这两件事我跟周围的新朋友们谈起过,而现在想起我谈他时的那张戏谑的嘴脸,我觉得是那般的可耻与可悲。他去年考得比我好,他想考中青院,但成绩不够便没有走。而我走了之后却在他的身后深深地伤害着他,无知的耻笑着一个为了自己梦想而不懈奋斗的人。
有一次问老师“爱生命”作何解释,老师提到了一个词:生命形态。每个人都是不同的生命形态,而我们所能做的最基本的应当是给予他们以尊重吧。老师说“爱生命”就要接触不同的生命形态并了接他们。可我非但不去了解,反而还那样无知的加以耻笑,这让我觉得那般的荒诞!当慢慢理解了那些因缺失而被弥补的东西时,我是那般的高兴;当慢慢的看清那一个个曾被我忽视的鲜活生命是那般的多彩时,我觉得我曾经的高傲是那般的可笑与可耻。一口口吃下那些白净的米饭,我应当学着去了解米粒背后的那些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