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八十年代初,曾买过一套《黄瘿瓢人物册》,其中一副题为《有钱能使鬼推磨》的画,今天想起来仍然历历在目。画中一位长者右手握着拐杖,左手捏着一枚铜钱,面对着见钱眼开、一手推磨一手急待讨钱的鬼怪。当时看起来只觉得鬼被人戏弄真是好笑。
时至今日,我又看到了一个类似的故事,但这一回却是人被鬼戏弄。故事是这样的:在一间很破的屋子里,有一个穷人,他穷得连床也没有,只好躺在一条长椅上。穷人自言自语地说:“我真想发财呀,如果我发了财,决不做吝啬鬼!”
这时候,在穷人旁边出现了一个鬼怪。鬼怪说道:“好吧!我就让你发财吧!我会给你一个有魔力的钱袋。”
鬼怪又说:“这钱袋里永远有一块金币,是拿不完的。但是你要注意,在你觉得够了时,就要把钱袋扔掉,才可以开始花钱。”说完,鬼怪就不见了。在他的身边,真的有一个钱袋,里面装着一块金币。穷人把那块金币拿出来,里面又有了一块。于是穷人不断地伸手进去拿金币。穷人一直拿了整整一个晚上,金币已有一大堆了。他想:这些钱已经够我用一辈子了。
到了第二天,他很饿,很想去买面包吃。但是他想到,在花钱之前,必须扔掉那个钱袋,他拎着钱袋走向河边,可是他舍不得扔,又回来了。他又开始从钱袋里往外拿钱。每次当他想把钱袋扔掉之前,总觉得钱还不够多。日子一天一天过去了。他完全可以买吃的、买房子、买最豪华的车子。可是,他对自己说:“还是等钱再多一些吧。”
他不吃不喝地拿,金币已经快堆满屋子了。同时,他也变得又瘦又弱,脸色蜡黄。他虚弱地说:“我不能把钱袋扔掉,金币还在源源不绝地出来啊!”他成了一个看起来极老的人,但他还是抖着手往外掏金币。最后,终于死在了他的长椅上。
金钱有诱惑力,这是不争的事实。仔细想来,有钱不是坏事,最可怕的是人因贪婪而沦为金钱的奴隶。一味地追逐金钱,钻进钱眼,被钱所囚,误认为钱就是一切,美好的人性就会变得狭隘、自私;钱如果成为人最大的心魔,不知不觉中便会蒙上人的眼睛,极易丧失人性中真诚、友谊、亲情、爱情等美好的东西,同时让人失去生活中最基本的幸福。